昨天在幼儿园给女儿报了名。
今天一早,母亲一早就把女儿送了过去。
然后,我们母子便在家里忐忑了一天。
猜测女儿是否哭了,是否午间不肯睡觉,是否穿得有些太热了,那个房子空气不是太通畅,小孩又那么多,会不会有别的小朋友欺负,吃饭的时候自己吃了没有,能喝上水了吗......
尽管我上了一夜的班,但在白天的休息中仍然为这些母亲的担忧同样睡得不塌实。
女儿3岁2个月了,在这么长的时段内,孩子辗转在妻子和母亲的身边,往返在乡村的家里和乡村的学校以及自己的小镇子里。我们没有常人的太平日子,只有不断地在汽车和火车的交替运载中体味日子的况味。
在乡村,有广阔的天地,那里铭刻着我的一切,尽管由于生活艰辛,我的童年充满着饥饿的感觉,但那里仍然有许多为现在的孩子们无法想象也许现在永远无法体会的乐趣。
我在小学期间,就没听过幼儿园的名字。乡村里确实是少年儿童的天堂。
刚刚学会爬树便常常会偎在树叉上看绿叶下面的世界,听打谷场上稀稀拉拉的连枷声;
柳条刚有些鹅黄,便拧下枝条的外皮,制作成吹筒,在呜呜的噪声中享受自己的快乐;
从软泥中顺着虚起的洞痕找寻蝼蚁,据说那时蝉的前身,我们常常向往蝉声的日子,便会手下留情,把那些有着巨大的咀嚼式口器的家伙放回泥草;
也会在收获的夏日,在老树的虬杆上中找寻蛋黄色的蝉蜕,那是可以入药的--大人告诉我们,于是,有意志的孩子一个夏天能够收集一大堆蝉蜕,或可交到那个赤足的医生家里,换来糖果。那种喜悦充溢在口边,絮叨如同老祖母。
还会结成一伙眼馋谁家的苹果,悄悄钻入园子,在青涩的果实中怀着突突的心跳偷食。
贫穷几乎就是自由等价语,因为贫穷,我们没有现在孩子的玩具,大人也没有现在人的焦虑,我们风一样的在没有拘束的田地中成长,四季的风花雪月,日子的阴晴如同穿在身上的粗布衣衫,只有漏洞和流苏。
二十多年过去,这样的自由今天的孩子那能奢求呢?
一个刚刚三岁,基本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的一点小小人儿,竟从此踏上人生的旅程。
一个八小时的作息,和我们上班一样,严格的套在那一点幼小的心灵。
上完幼儿园就是小学、中学、大学···
我把这一天称为启航,确是因给女儿一个开始不自由的起点。
自由令人向往,我们往往怀念自己过去的无拘无束的美丽日子,但我们竟有权生硬剥褫下一代的自由。
是因为什么呢?我们担心的太多,或许成为新生代不能承受之重。
晚上,女儿还说,明天别送我去幼儿园了,我撒了谎,女儿竟满意的睡着了,我开始在此间写这些自己的文字。
2007-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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